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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叶子新鲜炸鸡

【舞驾二三】纽药 V(END)

总算忙完了这段时间,可以开始

忙下一段时间了(bush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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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ew D rug


08

“我去上学了,二郎。”三郎将自己准备好的便当塞进包里,提起书包准备出门。

坐在餐桌前的哥哥见三郎的动作急忙拉住他的手,迅速将早餐悉数塞进嘴里,随便擦了擦嘴,嘴里的面包还来不及全部吞下,便着急地含糊应着:“等等,我载你去。”

“我都多大了!才不要二郎载我!”三郎嘴里这么说着,却仍旧停下脚步等着他的哥哥。二郎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,环顾一下房间,嘴里念念有词:“钱包,带了;手机,带了;钥匙,带了……还有什么吗……啊!三郎!便当!便当带了吗?”他瘪下嘴,急急忙忙跑回厨房拿三郎准备好的便当,却找不见三郎的份。

“我早就收好了,你快点呀!”三郎在门口拖长了声音喊,“我要迟到啦!”

二郎总是这样,平时一副精英模样,在三郎面前,就变成了生活白痴。

如今家里下厨的变成了三郎,哥哥只能帮忙打打下手;做家务也总是两人平分,只不过哥哥常常加班到深夜,而还是学生的弟弟反而承担的家务活更多;假期偶尔两人会一起去兜风,三郎要负责买路上的零食和野餐时的便当,偶尔还会找找当地的甜品;有时二郎外出应酬,三郎还得去接与同事喝得烂醉的哥哥,再跟同事们一一鞠躬道谢。

这样看起来,自己倒比较像是哥哥。三郎想着,有些无奈地看着朝自己迎面赶来的二郎——二郎撅着嘴嘟嘟囔囔,不知道在说着什么,三郎没有在意,但估计也不过是些可爱的小抱怨。

二郎是可爱的。

没办法,因为他是二郎。

是哥哥,是家人,是生活的几乎一切。

“笨蛋二郎。”三郎对着二郎低声说了一句,由着哥哥搂着自己的肩膀一并走出公寓。

“三郎好像又长高了。”二郎略抬头,仍然执着地搂着弟弟的肩膀,迎上弟弟笑得眯起来的眼睛,替他拨了拨挡住视线的刘海,“再过一个月,就是三郎的生日了呢。”

“嗯!”三郎弯起嘴角,像小孩子一样带着点成长的骄傲,“要20岁啦!”

 

囫囵度过几年时间,三郎早已从一个懵懂的小少年,一跃成为即将20岁的大人了。15岁之后,三郎戒掉了自认为奶声奶气的“哥哥”的称呼,干干脆脆地直呼二郎其名,没有后缀也不加昵称,不算亲热也不会疏远,让他感觉舒服。二郎一开始还会纠正,久而久之也便任了弟弟,只剩下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笑。

15岁那年,从三郎糟糕的“生日”到二郎美好的生日,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,却足够让三郎成长许多。在那个月里,三郎决心当好“舞驾三郎”,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“乖孩子”。他把15岁的那个平安夜和半夜惊醒的梦境封存到大脑最深处,绝口不提。而二郎也像是特地配合着自己的弟弟,对那个平安夜同样讳莫如深。对于突然变乖的弟弟,二郎会揉揉他的脑袋,感叹着叛逆期总算捱过去了啊,三郎则假惺惺地翻个白眼,抓住哥哥的手腕拉下来,拉到自己身边扣住手指,俨然是还未长大的孩子。

但二郎却对自己突然收到的生日礼物而意外惊喜。他拿着那个小小的雪花球,一把拥住三郎薄瘦的身体,紧了又紧,像是要融进自己身体一般。他把这个雪花球单独放在自己房间里的书桌上,台灯的光照下来,就像是冬日暖阳,映得雪花球里的孩子脸红扑扑的。

家人之间总有很多事情可以轻松化解,也有很多事情可以用来封印心口的创伤。

 

三郎做着二郎给他安排的每一件事情,他穿着二郎给他买的七分裤、帅气的小夹克——尽管他自己更偏好宽大的卫衣和合身的牛仔裤;他下定决心打起了棒球,并且成为学校的王牌,他也常去打打篮球,尽管球技并不太好,但也得益于此身高猛长——但比起棒球和篮球,他更愿意坐在图书馆里发呆;他的头发总是剪得乖巧可爱,二郎常常在家就帮他完成了剪头发的工作,厚厚的刘海几乎盖住了眼睛,而后脑勺圆圆的,靠近脖颈的头发剃得短短的,从后面看上去,像是一颗可爱的栗子。

他甚至还和图书管理员风间成为了好朋友,偷偷打探曾经的舞驾家的故事,一条一条在脑海里记录下来,一样一样去学着做。

风间说,舞驾三郎理科很好。于是擅长文科的他花费了好大力气考上了医学院。

风间说,舞驾三郎喜欢看漫画。于是他在图书馆一本一本翻完了过去十年来的少年jump。

风间说,舞驾三郎左耳耳骨有个耳洞。于是他在同样的位置打了耳洞,为此耳朵发炎了近半年。

风间说,舞驾三郎右肩上有一片樱花似的胎记,于是他偷偷去纹身店在右后肩上纹上了一片盛开的樱花,红色的樱花像血液一样嵌进他的身体,美不胜收又触目惊心。

风间说,舞驾三郎有花粉症。于是他在春天总会戴上大大的口罩和防花粉症的眼镜。

“你……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,”风间轻轻扫着架子上书本的灰尘,灰尘纷纷扬扬,一束阳光从窗户那端射过来,灰尘便幻化成带着光的星星,穿越了近二十年的时光,“失去自己可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
“可我的确是舞驾三郎。”他回答着,在心里为自己的笃定加码。

他不介意生活被二郎安排,也不介意全然接受另一个人的生活习惯。他已经懂得了所谓“家人”的意义,明白了二郎曾经说过的那句“会一直在一起”,也想清楚了对哥哥的爱应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。

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从某天晚上他梦见二郎之后清晨一塌糊涂的床铺就知道,他对哥哥绝不该仅是如此。

他想要更多,属于舞驾二郎的爱,而不仅仅是哥哥的。

 

如今他已经是一个快要毕业的大学生,却仍然在这个城市上学、生活,放学乖巧回家,连午饭都自己准备。尽管长得好看,却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,更遑论女朋友了。

可他却在这样的生活里自得其乐。

再过一个月,舞驾三郎就二十岁了,就成年了。

他想在自己成年之时,送给二郎一个礼物。

 

 

 

09

为了自己的成年之日,三郎做了十足的准备。他专门给自己空出了放学后的时间,订了平安夜的餐厅和鲜花,着手做给二郎的礼物,还特地去挑选了一套漂亮的白色套装,准备在平安夜穿给二郎看。明明是自己的20岁生日,却要送给二郎礼物,三郎暗自笑自己的本末倒置,但也仍然兴奋而焦急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。

每年年底正是二郎工作最忙的时候,客户和项目已经足够让二郎应接不暇,工作伙伴出的乱子更是让他焦头烂额,回到家也常常闷闷不乐。三郎知道二郎不会对自己发脾气,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避着他,生怕毁了即将到来的美好假期。二郎看自己的弟弟忙得不亦乐乎,倒也乐得轻松。以往一到下班时间就急着回家,外出和同事喝酒也心不在焉,喝醉了便嚷嚷着要三郎来接他,彻底把三郎当成了孩子;如今三郎日渐长大,已然是个大人了,二郎也不再像前两年这般操心,晚上也不会再急着赶回家去,应酬的豪饮慢慢变成了独自小酌,算作工作后少有的悠闲时间。

再过一个月,三郎就长大了。

到那时,三郎就可以陪他一起喝酒,一起聊天,一起哈哈大笑。

到那时,他就可以带三郎去很多他们想去而没有去的地方。

可是啊,到那时自己又该用什么样的面貌去对待三郎呢?

 

这一年来,二郎面对弟弟的心情越来越复杂。

当年他不过是去孤儿院提前做一些相关的取材,准备进行之后的项目,没想到却被一只硕大的玩具熊带着小男孩的亮晶晶的目光砸进怀里。男孩看起来安安静静,显得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身材颀长纤细;他坐在阁楼上的栏杆上长长的腿一下一下地晃着,他的眼睛大大圆圆的,像是小鹿一样,瞳仁黑洞洞的,像是装满了星星,他看见二郎局促地坐在地上的模样眯起眼睛笑出了声,孤儿院的孩子们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
当年也有这样的一个孩子,有一双好看极了的眼睛,能引来全场欢声笑语。

那是他最心爱的人。

可那个人早就不知道消失到何处了。

二郎努力冷静下来,认清了事实,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,挨个儿揉揉围上来的孩子们的脑袋,阁楼上的小男孩却没了踪影。

他本来没想收养孩子的。更没想要收养这么大的孩子。

那个瘦瘦高高的小男孩跑过来扯住他的袖子,眨了眨眼睛,叫了一声,二郎。

他愣住了。

他回头,那个用清清脆脆的声音,坦坦荡荡叫自己二郎的人,一晃神仿佛就站在自己身边,拉着他的衣袖说着:“你不要走好不好。”

“三郎......?”是你吗?

“嗯?”小孩儿放开手,轻轻啧了一声,回答道,“你名牌掉了,舞驾二郎。我才不是三郎。”

的确,再怎么样他都不可能是那个三郎。

可他就是想三郎了。

无论是谁都好,他想三郎了。

 

初到这个家时,小男孩对“舞驾三郎”的一切都很抗拒,二郎看得出,毕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,极力想把三郎可以得到的一切都还诸于他。可这一年来,不知为何,他越来越像曾经的三郎了。偶尔他一晃眼,会觉得三郎就在自己身边,还像曾经那样,一切都没有变。

只不过三郎变成了如今这个小孩儿了。

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“舞驾三郎”是什么样的感情,是深入人心、是难以忘怀、是爱。

但他不确定对这孩子是什么样的感情,他们应该是家人,可他从这孩子身上分明看到越来越多三郎的影子。

他对曾经的三郎可从来不仅仅是“家人”。

他饮鸩止渴一般靠近三郎,却又对他太过浓烈的三郎影子而害怕。他可以自甘堕落,可他不愿再让这个孩子陪着他陷入新的深渊。

 

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爱罢了。

 

等到二郎反应过来,他已经在酒吧喝了不少酒。这家酒吧安静闲适,来的都是熟客,稀稀拉拉几人而已,灯光昏黄却不显得阴暗,歌曲慵懒而不庸俗。二郎最近很喜欢到这家酒吧,不仅是因为这里的酒好喝、环境幽静,更是因为这里的调酒师。

这里仅有的一位调酒师身形修长、西装合身,动作利落不花哨,一招一式也足见真功夫。尽管性格不尽相同,行为举止也风格迥异,可每当二郎有些醉意时,他总能在这个调酒师身上看见曾经三郎的模样。

或许他最近太累了,又或许是神经太过于紧绷了,否则怎么总是想起三郎。

他摇了摇脑袋,准备最后喝几杯——该回家了,三郎在家里等着他呢。

 

舞驾三郎接到电话时已经是深夜了。距离平安夜不过两天时间,他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,于是早早回家休息。今天二郎跟他说自己会晚点回家,却没想到竟会醉到这般。

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人,跟三郎说,手机的主人喝醉了,请他去接他回家。

三郎急急忙忙出门,临走前还不忘给二郎带上一条围巾。真是的,像小孩子一样,三郎有些小小的恼怒,二郎这一年来已经很少在外面喝醉了,如此一来若是生病了,平安夜的精心准备可能就全部泡汤了。

他按着电话里的地址找到那家酒吧时,二郎正抱着调酒师的胳膊迷迷糊糊喊着“三郎”。那副撒娇的神情,和三郎当年15岁时的那个平安夜一模一样。三郎抿了抿嘴,走上前去将围巾一把甩到二郎肩上,准备把哥哥提溜起来带走。

“您就是三郎吧?”调酒师总算挣脱出来,向他微微欠身,微笑着跟三郎打招呼,“他喝醉了一直抱着我喊你的名字呢。”

三郎这才定神仔细看调酒师的模样。调酒师脸型瘦长,头发微卷,眉眼清秀,他笑起来时小鹿一般的眼睛几乎被瞳仁填满,黑曜石般闪着光。

这张脸好像一个人,三郎只在风间的毕业手册里见过的人,却是他这几年来都在努力变成的人。

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

“我?我是这里的酒保而已,姓佐佐仓。”

“你认识他吗?”

“对不起,虽然是常客,但我几乎不认识呢。”调酒师礼貌地再次稍微欠身,问到,“您是三郎吗?我刚刚打的是三郎的电话。”

“我……”三郎握紧的拳头彻底松开,整个人都泄了气,“我不是舞驾三郎,我只是他的弟弟而已。”

他从来都不是舞驾三郎。

他不可能成为舞驾三郎。

 

到头来,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“三郎”而已,一旦有其他的“三郎”,他就什么也不是了。

他学得多像都没有用,都是捕风的无用功。

 

这天夜里,三郎又一次梦见自己从孤儿院的阁楼上跳下,这一次,他重重地摔在地上,周围一片荒芜。

 

 

 

10

平安夜那天,三郎带哥哥去他订好的餐厅吃饭。在生日的前一天,三郎去理发店剪了一个足够短的发型,将头发染成了耀眼的黄色。

“你怎么……突然换了发型?还是原来那个好看。”二郎皱着眉头,抬手想要摸一摸那像刺猬一般的短发,却被三郎躲开了。

“没什么,只是想换个心情罢了,”三郎面无表情地对上哥哥的眼睛,“哥哥。”

二郎尴尬地缩回自己的手,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食物上。这个餐厅很难预约到,尤其是平安夜这种大日子,可见三郎提前花费了多少心思。等到晚饭快结束时,三郎离开了一会儿,再次出现在二郎面前时,带着一束盛大的白玫瑰。

99朵白玫瑰被三郎捧在怀里,玫瑰几乎要将少年颀瘦的身形全部遮挡住了。

和白玫瑰一起的,还有他精心挑选的一枚戒指。

他知道二郎为了他,放弃了结婚的机会,所以他要补偿给二郎一个戒指,这是他的初衷,也是他隐藏其中小小的野望。

他本以为他可以在20岁生日之时尽情地表达对二郎的爱,让他知道自己可以成为更好的三郎。

可现在,他心灰意冷,无力再说爱了。

“这是要给你的,二郎。”三郎顾不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,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二郎面前。他说,现在,我把舞驾三郎全部还给你了。

 

“呐,二郎。你知道我20岁生日的愿望是什么吗?”

“是什么?”

“是回到十三岁那年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“呐,哥哥,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,对吗?”刚刚成年的男孩微微带着哭腔,像是在央求和挽留着什么,二郎想要上去给他一个拥抱,却被男孩稍退一步让开了。

“会的。”二郎回答。他有些不明白,却又全部明白了。

他的弟弟、他的三郎,今天之后或许不会再是“三郎”了。

 

如果可以的话,我宁愿回到13岁初见你的那时候。

那时我一定从阁楼上跳下去,扑进你怀里紧紧相拥。
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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